我的两位知青朋友
谭新玲
?1971年秋天,八个Xi知青来到河北公社程家院生产队。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高中毕业生。那时我和他们年龄相仿。因为父亲是生产队长,我自然有了更多接触知青的机会。他们不仅是我少年时代的玩伴和榜样,也是我一生陪伴的朋友和亲人。其中有两个知青,一个是徐媛媛,一个是胡小平。他们和我建立了兄弟般的友谊。
先说我姐徐媛媛。
女知青徐媛媛,性格泼辣,做事干脆利落,说话像打鼓。但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她很热心帮助大家。这八个知青中,颇有大姐风范。
这群知青刚来队时,大多缺乏独立生活的能力,解决一日三餐成了他们最头疼的问题。在地里辛苦工作了一天后,我筋疲力尽了。回到知青大院,是冰锅冷灶。他们不得不带着疲惫的身体去厨房。知青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人想先拿到这手牌。这时,徐媛媛不肯进厨房,选了菜,拌面,生了火.....................................................................................................................................................
当时知青大院环境差,卫生条件差。跳蚤和虱子把知青咬得满身都是,胳膊和腿上满是抓痕。被子被血污得很厉害,这让知青们眉头紧锁。为了把大家从这些痛苦中解救出来,徐元元领着大家把被褥洗干净,把石灰喷在房子的地板上,又买了“六六六”粉撒在炕席下面,让知青们睡个好觉。
徐媛媛来到陇县没多久就学会了说一口地道的陇县话。和委员打交道时,她的语气总是温和而踏实,群众把她当女儿看待。她从不嫌弃农民,经常去东逛西逛。任何需要她帮忙给孩子写信、帮孩子写作业的人,都可以认真对待。如果不够,成员们会愿意告诉她家里有困难,心里有疙瘩。久而久之,她和成员们结下了血肉之躯。
那一年,村里选出了领导。当时徐媛媛已经入党,大家一致推选她为支部书记。她知道这个担子不轻。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和委员们逐个谈心,了解大家想什么,需要什么,做什么。她和一群人认真分析群众的意见建议,不到半个月就制定出了发展规划。
我们村山坡面积大,水土流失严重,粮食产量低且不稳定。她抓住这个牛鼻子,组织大家修大寨场。她在工地上不怕苦不怕累,她的模范行动鼓舞了大家。知青和社员* * *起早贪黑,在大会战的工地上苦战。他们饿了吃干粮,渴了喝牛蹄窝里的水,他们只是把一个斜坡变成了平坦的梯田。我们家对面的梯田就是那时候修的,大大提高了粮食产量,社员们都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当时的农民大多不识字,就是认识几个字,也把韭菜(酒)读成非(肥)粮,糯米读成汝米。他们经常开玩笑,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这种情况,徐媛媛和其他几个知情的人成立了夜校,开办扫盲班。当然欢迎这些没有文化底蕴的大老粗,积极配合。过了两个冬天,我们认了一本农民识字课本上的所有字,写了一些简单的文章,让我终身受益。
那时候农村的文化生活很单调,尤其是对我们山民来说。白天工作,晚上蒙着头睡觉是我们的基本生活习惯。为了改变这种落后单调的局面,徐书记教我们学习唱《海中舵手》、《东方红》、《社会主义好》等经典歌曲。不知道孤独了多少年,山沟里却传来了洪亮的歌声。你可以想象他给大家单调贫乏的生活带来了多少生机和活力。
两年前,我去Xi安工作,头疼。当我着急的时候,我得知徐媛媛现在是Xi安空军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我试着联系她。没想到她还是那么热情,赶紧帮我预约,陪我看病检查,帮我拿药和行李。安排好住院后,她匆匆出门买了一大包生活用品和水果零食,并嘱咐我安心休息,有需要随时通知她。她每天都抽空来看我。我知道她很忙,没时间再打扰她,但她阻止了我,说:“我们是兄弟姐妹。没有理由我大哥生病,我姐不管。”后来出院的时候,她特意带了两瓶酒,让我带回去给爸爸。这么多年没见,她的热情一点都没变。有这样的知青朋友,是我的幸运。
此外,我的好兄弟胡小平。
我真的很幸运,这辈子能遇到胡小平这样的好兄弟。
1971他来我们队的时候,又高又瘦,文笔很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队里怕他劳动量太大,基本不让他染指重体力活,只让他安排一些看苜蓿、放牛放羊的轻松任务。他也爱来我家玩,他爱吃他妈妈做的手工面。他一次能吃好几碗。他非常重视友谊,每次回Xi安探亲,都会给我们带些新鲜有趣的东西。
他有一个特殊的爱好。下班回来,他总喜欢看一些电子技术方面的书,摆弄一台破收音机。我们都觉得很好奇。后来,他自学成才,成了队里有名的“维修专家”。那时候农民很穷,家里有一台收音机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但那东西很容易坏,十里八乡都没人能修。如果就这么扔了,对一个农民来说是很大的损失。如果不扔掉,它又会变成废物。“维修专家”胡小平的出现,解决了这个大家伙的困境。谁的收音机变哑了,只要把它给胡小平,他摆弄一下,哑巴就能说话了。他从不收取村民的维修费,也从不找麻烦。每次从Xi安回来,他都带回一些电子零件,以满足村民们的需要。
我后来才知道,胡小平的父母是很有权势的人。1972年秋天,胡小平的母亲来队里看望儿子。甘肃的团部领导看到了,都给人家敬了个军礼。他们说胡小平的父亲是21军军长胡玮炜。我姑姑非常和蔼可亲,她应我父亲的邀请回家吃饭。那时候人穷,翻箱倒柜也没什么吃的。母亲只好擀出一长箱面条,用酸菜端上来,让别人吃这样的饭。母亲感到很尴尬。没想到,阿姨津津有味地吃着碗里的酸菜,兴致勃勃地对妈妈说:“能给我来点酸菜吗?”我在游击队的时候,曾经在老家吃过。那味道让我怀念了很多年。没想到今天又吃到了。当时真的很激动,好吃!"
临走的时候,姑姑对我爸说:“我妈担心小平在家什么都不会做。我也怕他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可以把我儿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我很感激他现在因为你的良好教育而成长了。”她还邀请我有空的时候去Xi玩。那段时间的记忆甚至现在都让我感动。
1973年8月,胡小平和几个知青回城探亲。他多次邀请我去他家玩。怀着对Xi的无限向往,我做了父亲的工作。第一次上火车,第一次出城,第一次进城。那么多新鲜的第一次,让我怀念了一辈子。母亲胡热情地接待我,给我做好吃的,买新衣服,让带我逛安,反复叮嘱儿子出门不要让我花钱。胡小平带我去了大雁塔、钟楼和兴庆公园。我们一起看着高楼大厦,看着渭河的流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周的游玩让我大开眼界,除了感激,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
说实话,胡小平对我们家很好,他救了我弟弟何天寿的命。1975年夏天,别墅里的麦子熟了,大队的小学放假了。哥哥天寿也来别墅帮忙割麦子。一天中午,他中暑了。天寿中暑得吓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大家把他抬到山洞里,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父亲焦急地摇着天寿的肩膀,喊着“天寿,天寿”,大家都吓得不敢动弹。
在这关键时刻,胡小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瓶藿香正气水。他掐住长生人的脖子,把药水灌了下去。不一会儿,天寿如释重负地醒了过来。他父亲颤抖的双手抓住胡小平,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恩情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报答。
胡小平现在很棒。据说他正在研究的尖端技术的多项专利在国际上获奖。就算他地位那么高贵,他还是带着妻女回了陇县,看望乡亲们,和我80岁的父亲交朋友。
我和他们结下的友谊比黄金还珍贵。我总会想起和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就像喝蜂蜜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