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尔专利

英国《泰晤士报》网站9月9日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数千名士兵的牺牲剥夺了整整一代年轻女性通常的结婚和为人母的机会。他们的命运在战争结束前就已经注定了。1917年,伯恩茅斯女子高中的校长对六年级的学生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可怕的事实。在你们中间,每10人中只有1人有机会结婚。”据后来的一个学生说,她的推测完全正确。这一代女性是如何度过自己有缺陷的一生的?社会上其他人是怎么看待他们的?这些正是弗吉尼亚·尼科尔森在她的新书《孤独终老:一战后两百万单身女性的生存故事》中讲述的内容。

令人惊讶的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竟然是——仇恨和缺乏同情心。当1921的人口调查显示女性比男性多了近200万时,社会上出现了一股谩骂之风。《每日邮报》称:“这些多余的女性是人类的灾难。”他们被称为“流氓”和“抢食者”,与退伍军人争夺工作。有人骂他们有“不健康的女性友谊”,嘲笑他们对猫狗等宠物的溺爱。性心理学家说他们不正常,而英国法西斯奥斯瓦尔德·莫斯利称他们“恶心”。一个普遍的观点是,他们应该被送到殖民地。有人说,加拿大有大量的男性猎人和伐木工,澳大利亚也有很多“找乐子”的机会。

尼科尔森的书主要讲述了这些女性如何不被悲伤所淹没,并朝着新的方向努力。女主角之一是著名的考古学家格特鲁德·卡顿-汤普森。她的爱人是一名在战争中阵亡的清启军军官。一开始,她觉得连活着都是对他的背叛。但是战后,她去了伦敦大学学院学习阿拉伯语和非洲史前史。后来,她去了马耳他、南非、阿拉伯半岛和埃及进行考古发掘。她遇到过一系列艰难的挑战,如豹子、鳄鱼、眼镜蛇、跳蚤和沼泽,但她都克服了。

在尼科尔森的故事中,一些“多余的女人”成了探险家、昆虫学家、船舶工程师、医生、登山家、时装模特等。其他人则致力于改善贫民窟条件和饥荒救济,或开始从事以前只为男性保留的职业——如第一位女律师、第一位女议会顾问和内阁成员、第一批女兽医、女公务员和女建筑师等等。

然而,尼科尔森承认,这些有事业心的单身女性大多来自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但也有例外。来自布拉德福德的纺织工人弗洛伦斯·怀特后来成为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并创建了全国纺织工人养老保障协会。女仆格蕾蒂斯·艾伟德带着自己的积蓄乘火车穿越西伯利亚来到中国,在那里传教并照顾麻风病人和患病儿童长达20年。有更多愿意过平淡生活的普通女性,她们同样值得尊重。到1921,普通女职工人数已达50万。他们住在一个兼作客厅的小房间里,日复一日从事打字员或秘书等琐碎工作。他们每周的收入只有30先令,他们的午餐都花在一个小面包或三明治上。大多数社会历史学家认为她们很可怜,但尼科尔森采访了许多这样的女性,发现她们其实很乐观。她们通常是一群女性朋友在一起,并结成了终生的友谊。他们喜欢一起去跳舞,去花园散步,或者偶尔享受一顿高档的下午茶。这是一个勇敢的新世界——比一辈子伺候你老公强多了。

尼科尔森称赞的这些女性改变了我们的文化。他们把维多利亚时代的老处女变成了现代职业女性。然而,尼科尔森认为,她们仍然不同于现代女性。他们和所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一样,对幸福没有太高的要求,有一种特殊的毅力和自尊。尼科尔森在赞美那些杰出女性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更多的普通女性。

尼科尔森谈到了一位名叫梅·琼斯(May Jones)的女性,她在85岁时用圆珠笔在彩纸碎片上写下了自己的自传。琼斯是木匠的女儿。她的爱人随军去了法国,死在了战场上。“那时我就知道,”她写道,“我会是一个老处女,直到我死去。”后来她拿着铅笔补充道,“那年我才20岁。”纸的其余部分是空白的。正是这样的时刻,让这本书如此震撼人心,催人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