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清欢有微柏华

春节在中国是一个合家团圆的节日，是最庄重喜庆的节日，连言语和举止都会成为一年的标志。人们对食物的选择自然非常挑剔。除了海鲜和肉类，福州人过年不允许腌制的几种素菜，茭白就是其中之一。

茭白，原名雕胡、青茭白，唐宋以前多为人们食用，将茭白列为“稻、粟、高粱、小麦、茭白”六大谷类之一。这显示了野生稻作为粮食作物的重要性。用野生稻煮的饭叫“刻胡饭”，清香爽滑，非常好吃，受到很多人的推崇。宋玉在他的《封赋》中写道:“主人的女儿为大臣煮饭刻胡米，煮露葵花汤”。尤其是在唐朝，菰米是招待客人的佳品。“我在松下呆了五天，既孤独又不快乐。农夫的工作更忙，隔壁的女孩在整个晚上，不害怕寒冷的秋夜。房子的主人，老婆婆，给我带来了菰米，满满的像月光一样的白米。渐行渐远可惜，三谢之后就吃不下了。”这是李白在安徽铜陵雾凇山老农家乐过夜，受主人款待后留下的诗句。

其实早在西汉时期，人们就惊奇地发现，有的茭白感染了黑穗病，但其茎不断膨大，逐渐长成丰满的纺锤形茎，古代称之为“茭白”。饥荒年，人们试图用茭白充饥，感觉还挺好吃的。后来，农民们为了得到更多的茭白，拔掉了能结籽的“开花茭白”。到了宋代，这种人工选种已经大规模完成。茭白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普通的蔬菜，它的前身茭白也在荒野中慢慢被遗忘。

经过改良，茭白变成了一种风味独特的水生蔬菜。因其白芽如笋，鲜嫩，被后人称为茭白。江南气候温暖湿润，水泽多，适宜茭白生长。即使是在初春的时候，茭白仍然鲜嫩，所以茭白成为江南人难以忘怀的美味。

鲁迅先生在《朝花夕拾》的小语录中写道:“曾经，我多次回忆起小时候在家乡吃过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哈密瓜，都是极其美味的；曾经是让我想家的迷恋。”

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的大理王子段誉，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但也是江南的茭白味道。“茭白虾仁，龙井茶鸡丁，都很好吃，很爽口。鱼、虾、肉混合着带花瓣的鲜果，色泽艳丽，有一种天然的香味。”

但是，喜欢茭白的不止鲁迅先生和金大侠。《世说新语》中有这样的记载:“西晋文豪汉斯·张，在都城洛阳做官。秋天来了，他突然想起家乡的野菜、浓汤、鲈鱼，他想家了。他立即辞去职务，回到苏州老家。”这也是成语“栖木之思”的典故。那棵韭菜是茭白。为了家乡的美食，我宁愿辞职。这种豁达的境界，也让李白佩服不已，写下名句“岂不知吴中汉斯张，名唤，高高兴兴回家吃鲈鱼？”。

茭白刚从地里破土而出的时候，还带着点点露水。剥下一层层像蒲苇一样的绿衣服，露出光滑的身体，嫩得像果冻，真的清纯可爱的时候，让人看着就有点开心。有人称之为“美腿”，虽然感觉有点暧昧，但也恰如其分。

台湾省三芝地区每年都会举办「美腿节」。如果你不知道，乍一看，你会认为这与今年春晚上如莲花般惊艳的凌志姐姐有关。估计你想破脑袋也不会觉得这是在庆祝茭白的丰收。这让我想起盛唐玄宗的风流韵事，他用的是“皮嫩肉鲜，滑腻如馅酥”。这是一首描写贵妃洗澡描写新鲜鸡头饭的绝美诗句。把美食和美丽联系在一起，似乎不是某人的专利。从皇帝到李玟，似乎每个人都有这个爱好。的确，你不得不佩服中国人在这方面的超强想象力，但这样一来，究竟是满足了食欲还是情欲，就不清楚了。

都说“美人似自古名星，人间不可见白头”，自在也是如此。有了“美腿”的外号，自然要不断接触美女。虽然好吃，但可以说青春的迷人容颜是短暂的，人过几天就会老黄。选择的时候要擦亮眼睛，不要被死尸迷惑。你应该仔细观察它的根源。如果有黑点，就不好吃，就像美女，老了就被拒绝了。

“美腿”亲和力可搭配各种食材，无论蒸、炒、炖、煮还是煨，都是爽滑适口。如果配上鸡鸭腊肉，做出来的菜就更美味了，肉味十足。对于没有肉吃不开心的人来说，茭白是大自然最绿色的礼物。

在江浙一带，茭白不仅可以生吃、凉拌，还可以酱腌。尤其是凉拌和汤，清新淡雅，很水。如果有幸在无锡品尝到太湖第一茬淡水竹，那味道就更不用说了。无论生吃还是炒吃，都是嫩滑脆甜，真的是蔬菜中的极品。

在福州，无论是高档餐厅还是家里的厨房灶台，除了烂油焖茭白，还有常见的茭白炒肉丝。炒锅烧热，放入油，爆香肉丝、姜蒜，再炒一会茭白，调味即可食用。吃起来鲜嫩，齿舌留香。不失为一道佐餐美酒的好菜。

不过，我更喜欢扁豆炒菜。我会用斜刀把茭白切片，用清水浸泡去除涩味，这样炒起来会很好吃很脆。锅内置油，最好是鸡油，其次是猪板油。热锅里油香，蒜末焯水，水煮去水，开水焯水的扁豆在锅里翻炒入味。如果再配上一点红辣椒丝，那就是一抹红玉。这种炒制使得茭白和扁豆的天然风味被充分调动起来，吃在嘴里鸡油的香味醇厚、香甜、爽口。真的是泉水般的新香！看青花瓷盘里光滑顺滑的茭白和碧绿的扁豆。怎么才能抵挡住这种美色的诱惑？

这些都是家常菜，但是很好吃。更奇怪的是，据《本草纲目》记载，茭白还有清热解毒、醒酒的功效。想家的人如果喝醉了，就用茭白汁冲服，以“祛暑、调胃、解乡愁”。而这也是茭白在春节的不可言说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