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现代化需要攻克什么?

从对我国现实经济矛盾的分析中,我们认识到,无论是在制度层面,还是在体制、结构和运行机制、经营管理、对外经济关系等层面,矛盾的根本和核心问题都在于劳动者作为社会主体的地位没有得到确立和保障,从而抑制了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的提高和发挥,引发了各个层面的矛盾,制约了我国的经济现代化。

人类历史已经证明,只有提高劳动者的社会地位,给他们必要的思想和行动自由,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从而提高和发展他们的素质和技能,发展生产力。从奴隶到农奴再到农民再到雇佣劳动者的转变,是现存阶级社会中劳动者社会地位和身份的演变过程,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实现了人类的社会经济变迁。中国在工业文明发展方面落后于西方国家。当西方国家进入工业文明中级阶段时,中国刚刚开始工业化。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的产业结构和整个经济结构是工业文明初级阶段和中级阶段的区别。本来中国的公有制工业化优势明显,可以避免资本私有制的弊端,彻底解决所谓“经济周期”对人类生存的折磨和伤害。但由于苏联模式的局限性和缺陷,这些优势无法体现。它的主要局限和缺陷是不能明确和保障劳动者的社会主体地位。公有制经济改革的关键是用民主法制确立劳动者在社会中的主体地位,提高劳动者的素质和技能。

确立劳动者社会主体地位的重点是:一是明确和保障劳动者的劳动所有权;第二,明确和保证劳动者的生产资料所有权。虽然中国在“市场经济”方面比较落后,劳动者劳动所有权的保障不如西方国家,但是我们有宪法中关于社会主义公有制的规定,有马克思定义为“消灭私有制”目的的* *生产党,有名义上全民所有的巨额国有资产、资源和国有企业。这些是恢复、改革和发展劳动公有制的基本条件。更重要的是,中国有13亿勤劳智慧的劳动者。他们的根本利益和他们的前途只有一个,那就是劳动公有制经济。因此,我们可以说,在世界范围内现代经济矛盾的演变中,中国有条件率先实行以劳动者为主体的公有制经济。而这是解决中国现实经济矛盾的必由之路。

有人认为中国经济落后,要发展生产力,只能走西方国家两三百年前的老路。公有制根本不能发展生产力,只能一步一步地步西方国家的后尘,在西方国家经济制度的基础上实行公有制的“私有化”。劳动者作为“资源”的一部分,与资本及其购买的生产资料和自然资源是一样的。只要“市场经济”不断购买他们的劳动力,他们就能生存下去,再生产新的劳动力。至于社会经济和政治制度的建立和改革,国家经济和政治决策与作为“资源”的劳动者无关,而是少数精英特有的权利和义务。

人类现在生活的时代是以工业文明和公民社会为标志的。每个国家和民族的发展程度取决于两个要素:科学技术和公民权利,这是劳动者素质技能与社会地位矛盾的具体表现。科学技术的发展水平依赖于公民权利,并促进公民权利的提升和实现。相比之下,中国在科技方面落后于西方国家,但不是处处落后,西方国家也不是处处先进。近半个世纪以来,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大资本财团以金融资本为核心并占主导地位,发展转向虚拟资本。所谓的“金融工程”技术相当发达,系统化,他们在这方面远比中国先进。但这只是资本融化和金融资本再异化的表现,不仅对实体经济整体没有促进作用,还会起到相当大的破坏作用。近年来频繁发生的金融危机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金融工程”是通过创新衍生品骗钱的技术,对工业文明发展的负面技术。

另一个负面技术是杀人武器的制造和使用技术。发展核武器和各种用于大规模屠杀的“常规武器”是美国大资本财团最关心的,他们掌握的相关技术也是最先进的。这种杀人技术不仅对工业文明是负面的,对整个人类文明也是负面的,但是也会产生一些对工业文明有益的副产品,比如核能的利用,电子技术的民用,太空的探索。与美国相比,中国的武器制造技术相对落后,但不是绝对落后,或者说落后的差距不是天壤之别。自主研制的用于自卫的“两弹一星”和为陆海空三军研制的武器也具有相当水平。如果从杀伤力和破坏力的总量来看,中国远低于美国,那么从保卫本国公民和对外来侵略给予必要报复或震慑的角度来看,我们还是有实力的。

排除这两种负面技术,工业技术还包括已经广泛应用的技术和正在研发的新技术。由于高昂的劳动力价格和运输成本,以及污染的转移,西方国家将大部分制造资本转移到落后国家,或独资或与落后国家的资本共同经营,其技术在这些企业中得到了应用。虽然核心技术仍然保密,但共性技术已经不是秘密了。至于新技术的研发,大资本财团非常重视,投入大量资本。新技术研究的成果不仅可以高价出售专利,还可以保守使用,保证其在技术上的高端地位,从而维持其对世界经济的控制力。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中国在工业技术上的落后主要在于新技术的研发水平。至于一般技术中的专利,这在很大程度上并不难,但在于其严格的保密性和专利保护。但是,必须加强武器制造和使用的技术,以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依靠中国的研究和技术人员可以实现目标。至于金融资本——金融工程的欺诈,只是金融资本异化和虚拟化的一种表现,对实体经济弊大于利。中国经济发展必须认清其本质和危害,加强防御,不能把它作为“高科技”完全引入我们的金融体系。

这样,已经成为“世界工厂”的中国,工业技术相对落后,但也不是绝对落后。它完全有能力掌握并认真使用现在普遍使用的工业技术,并在提高和发挥其自身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的基础上研究和创造新技术。中国之所以在工业技术上相对落后,不是技术本身的困难,也不是中国劳动者的天赋和创造力不足,而是中国劳动者的社会地位相对较低,远远没有建立和实现其社会主体地位。劳动公有制的本质是与工业文明的发展相统一的。即使是苏联模式的公有制,在刚建立的时候,也极大地促进了工业技术的使用和创造。苏联从工业技术落后到能够在军事、航天等尖端技术上与美国抗衡,只用了三四十年的时间。在苏联的援助下,中国不到十年就建立了基本的工业体系。后来又靠自力更生加强和扩大了这个体系,并以此为基础研究高端的军事和航天技术,以及电子、航空、机器制造等技术,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只是由于行政集权体制的限制,特别是其既得利益集团的干扰,初级公有制对工业技术创新和运用的促进作用迟迟得不到发挥。当苏联的官僚资本集团以阻碍生产力为由将经济中的公共部门私有化时,无论是在俄罗斯还是在独立后加入美国的其他国家,其工业技术都停滞不前甚至倒退。而中国则在不平衡的逐利机制下,大量引进外资及其通用技术,成为低端产品出口大国,同时停止了大飞机、汽车制造等技术的研发,导致“世界工厂”不得不依赖外资控制的核心技术,为其提供超额利润,从而成为“世界组装工厂”。原因是劳动者的社会地位不高,他们对劳动和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得不到明确的界定和保障。按照目前的经济结构和运行机制,中国在工业技术上摆脱落后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工业技术的落后必然阻碍中华民族的发展。

改变目前的经济结构和运行机制,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现阶段面临的一个直接而紧迫的问题。靠打激素和吃扑热息痛是不可能诊治中国经济矛盾的,反而会产生更多的负面影响。经济结构和运行机制及其表现的问题,都是由于经济体制和制度的问题。解决我国经济矛盾的核心在于改革和发展劳动公有制,关键在于明确和实现劳动者的社会主体地位,即以法律制度规定和保障劳动者的劳动和生产资料所有权以及政治民主权利。这三项权利是劳动社会主义理论、运动和制度的基础,也是中国人民在工业文明和市民社会发展中从落后走向进步的保证。确立工人社会主体地位的根本点,是认识我国经济各层面矛盾的原则依据和标准,也是解决矛盾的基础和出发点。劳动者劳动和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和民主权利是提高和发挥其素质和技能的社会条件,这不仅是完善劳动公有制的基本内容,而且将贯彻到经济体制、经济结构及其运行机制、管理和对外经济关系的各个层面。

生产力是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的社会表现,生产力的根本发展是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的提高和发挥。只有劳动者成为社会的主体,他们的素质和技能才能得到充分而自由的提高和发挥。

对于我国来说,我国劳动者的实际权利远少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这是我国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相对较低,缺乏充分发挥的机会,导致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根本原因。但是中国有自己的先进之处,就是我们在理论社会主义和基本法律中关于工人在社会中的主体地位的规定。虽然理论上对社会主义还缺乏认识,工人作为社会主体的法律地位还不充分,不能得到有效保障,但它毕竟是我们明确和保障工人社会主体地位的理论和法律前提,是我国工人一百多年艰苦奋斗的体现。我们必须珍惜和有效利用这一前提,动员和组织劳动者争取应有的权利和社会主体地位,从而为提高和发挥劳动者的素质和技能创造必要的社会条件。要发展生产力,首先要克服把中国人和中国劳工视为“资源”和负担的观点。在制度改革确立劳动者在社会中的主体地位的前提下,规定和保障劳动者的所有权和各种权利,是提高和发挥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的基本条件。在经济矛盾的各个层面,提高和发挥劳动者的素质和技能是根本,要加强教育和职业培训。这样,13亿多人口的素质和技能的普遍提高和发挥,就会成为中国工业化和生产力发展的内在动力,人口多的优势就在这个时候充分体现出来。用不了多久,中国就会在工业文明的演进中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劳动者素质和技能中的身体素质、技术素质和文化精神素质是有机统一的,都在生产力发展中发挥作用。直接影响和体现生产力的是技能素质,这也是最具变化性和个体差异性的,尤其是在工业技术中。中国的劳动者数量相当于美国、欧洲和日本的总和。我们的生产率远低于这些国家的原因在于技能素质低。从GDP来说,美国的人口只有三亿多,比中国低十亿倍,但GDP却是中国的八到十倍。日本人口1亿多,德国人口8000多万,GDP总量和中国相当。可见,提高我国劳动者的技能和素质是我国经济现代化的关键。

这并不意味着身体素质和文化精神素质不重要。身体素质由多项指标组成,是技能素质形成和发挥作用的基础。提高身体素质不仅是提高和发挥技能素质的基础,也是从需求推动生产。文化精神素质看似“虚”,甚至有人说在经济上行不通。如果把人看作生产要素或“资源”,上述观点无疑是合理的。但人,尤其是劳动者,不是生产要素,也不是“资源”,而是有意识的人,行为受意识支配。人的任何行为都是身体素质和技能素质的应用,而这种应用是在意识的控制下进行的。不同于动物的自然行动,劳动者是按照意识行动的。文化精神素质不仅包括文化中的价值观、思想道德,还包括人的精神状态和意志。对于劳动者来说,文化和精神素质是引导他们形成和发展技能的积极因素,而这个过程必然是以身体素质为基础的。劳动的技能,劳动的目的和态度,劳动者的身体条件,都应该在文化和精神素质的支配下结合起来,形成一支劳动力。劳动者文化精神素质的主要内容是对自身利益和权利的认知。这是劳动者社会地位与素质技能矛盾的交汇点。只有社会地位的不断提高,文化精神素质才能对技能的提高和发挥起主导作用,从而提高个人劳动和社会生产力。

对于中国来说,我们有先进的理论和基本的法律来界定和保障劳动者在社会中的主体地位,我们也应该据此做出相应的社会经济变革。这次改革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注重提高劳动者的文化精神素质,使其自觉实现作为社会主体的权利,积极参与确立这些权利,进而履行相应的义务。这是体制改革的核心,也是提高中国劳动者素质和技能、发展生产力的内在动力。

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的提高是一个过程。对于中国来说,当务之急是熟练掌握和应用通用技术,并在此基础上研究其核心技术,探索新技术。作为“世界工厂”的中国,大部分现代通用技术已经传入中国,并被工人掌握和使用。至于通用技术中的核心技术,外资要么对我们保密,核心部件在中国生产,运到中国组装,要么收取高额专利费。在掌握和应用普通技术的基础上,加强核心技术的研究,如汽车发动机、计算机芯片等各种技术。中国的工程技术人员并不比国外的更笨,国外的很多核心技术都是中国的技术人员研究出来的。这里的关键是建立和保证工程技术人员的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一般来说,核心技术的研究应该由国企来承担。在保证工程技术人员权利的同时,通过给予必要的经费和其他条件,有计划、有组织地进行攻关,使研究成果成为可能。新能源、生物工程、制造业等新技术的研究主要由国有企业承担,也有一部分可以由政府组织和专门机构承担。只要能使我们的研究人员确立主导地位,形成独立意识和积极进取精神,辅以必要的组织和物质条件,研究和创造新技术是完全可能的。

确立和保障劳动者的社会主体地位,促进劳动者素质和技能的提高和发挥,这种提高和发挥不仅体现在劳动者个人,而且体现在劳动者对制度、体制、结构和运行机制的整体决定和制约,从而为劳动者全面系统地提高和发挥素质和技能提供必要的条件。在完善公有制的过程中,要改革市场经济体制,转换经济结构和运行机制,特别是改变用廉价劳动力生产低端产品的模式来“参与世界经济的大循环”,克服不平衡逐利机制的弊端。提高企业管理,提高和发挥劳动者的素质和技能是企业管理的核心和原则。同时,改革教育体制,加强在职培训,注重新技术的推广和普及,使企业成为学习型和创新型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