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婆婆家,我们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媳妇永远是外人。什么是自己人?为什么
有人说亲人是“我们自己人”,但有些亲人未必比一个“外人”小学同学更亲近你。有人说,一个家庭里的每个人当然都是“自己人”,但有些家庭里,媳妇在婆家过了30年还是会被当成外人。在中国人的人际关系中,“自己人”的分类真的让人觉得好像说清楚很容易,说清楚很难。
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研究员杨一音经过多年研究,找到了中国人对“自己人”和“外人”分类的心理量表,让我们更容易看清自己的民族文化心理特征。
1992,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系的杨一音,来到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她在硕士论文的研究过程中,观察到中学生友谊中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形成友谊后,自己的自我边界可以扩大,也可以缩小。
两个中国人一旦交了朋友,“就会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必须想到我,我也会想到你。有难,就纳入我的地界。”
而西方人则完全不同。“当两个人成为朋友后,你我之间出现了第三个自我,这是我们做朋友时应该做的,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她一直在思考能不能在社会心理学研究中找到新的突破点,于是以“中国人自我的边界在哪里?”作为她经常思考的问题。
亲属关系和交往亲密度是中国人分析谁是“自己人”的两个重要维度。
后来,杨一隐又到河南、安徽、江苏、河北、京郊的农村进行社会学调查。我曾经住在一个村民家里,正好赶上那个村民的叔叔和他妈妈发生矛盾。他觉得他叔叔对他妈妈不好。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他生气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把你当叔叔了!”"
一句很普通的话,给了杨一音很大的启发。她想:叔叔还是叔叔。按照九族五福的规定,大叔身份是固定的,但是你可以不把他当大叔。这说明中国人虽然有亲属制度,但是还是有一个自由,就是你是自己人,但是我可以把你推出去。
“就好像北京既有城墙,又有城门。如果都是城墙,人就会被困在里面。如果有城门,就会有人出去,有人进来,所以心理边界会扩大或缩小。”
不久后,调查中的杨一银正巧赶上房东的儿子结婚。杨一茵从求婚、相亲到见媒人,都被当成自己人。她把婚礼上所有送礼的人都记下来,一个***192户,然后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在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纸上,让楼主按照亲疏远近排队,然后分类。最后把最后一个分为十二组六类。
原来第一类是家人,第二类是他最亲近的人,第二类里除了自己的亲哥哥,还有一个邻居。楼主说他和这位邻居的感情不比他的兄弟差,然后给她讲了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杨一银以为邻居早就应该放在后面了,可是房东把邻居放在那些亲戚面前,几乎跟自己一样。那不是把外人当自己人吗?也就是说,在亲密的层面上,既有亲情,也有交流。有些人按亲缘关系应该很近,却被放在后面。这是因为人的大脑充满了自己的边界,能进能出。
村民中的两件小事深深地激励了她。经过进一步调查,她发现人的大脑在处理和判断人际关系时有两个纬度。“我们看有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把他当成自己人,看感情和交往上的亲近程度就可以兼得。”
城里人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在认定“自己人”时,往往以彼此的交流为主要标准。
杨一隐在博士论文中写了他在农村的研究成果。答辩时,几位老师建议注意城市人对“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分。
她从几个朋友的社会关系案例出发,详细观察了都市人之间人际亲密度的划分。
她发现自己不能像在农村那样直接按顺序排列这些朋友的朋友。这不仅仅是因为城市的人多,更是因为各个时代的友情、亲密、情感距离无法连接。
因为城市人的社会生活是分段联系的,只能安排同时交往的人。比如中学生可以排队,大学生可以排队,工作同事也可以排队,但是分开了,说明文化的复杂程度增加了。一个人可以在同一群人里按照亲近程度来排列“差距格局”,但是跳到另一群人里就不能作为参考。
杨一银将这种“差分序列模式”描述为“像电脑软盘一样分成扇区,每个扇区都有层。但它不是一维的。大家都在一个板块,对待这个圈子里的这些人。然后跳到另一个环境,但他的行为习惯还是一样,还是用近亲来区分。”
城里人在认同自己是“自己人”的时候,以交往为主要标准,交往的内容就更大了。比如小学生,情感亲近度高。根据接近程度,圆圈向外排出,与距离不同。到了中学,就根据中学生的实际情况来安排,生活的复杂程度越来越高。"
一个人可能更愿意帮助自己的同学而不是亲人,这实际上反映了沟通改善后个人决策的复杂性。
她认为,一个人的小圈子越多,他的决策就越复杂,他的人生经历就越丰富。但他还是用两个维度来判断,一个是预赋,一个是交往,只是交往的程度更高。有时候亲戚找他帮忙,他宁愿帮同学也不帮亲戚。这就是原因。
通常一个人到了中年以后,对家庭的依恋会逐渐增加,因为他在接触社会上的各种人时会感到信任和挫败感,觉得家庭是一个安全的港湾。这个时候,他曾经以为外人和自己人会稍微调整一下。
杨一银分析,在城市里,远亲很可能真的不如近邻,因为邻里之间的交往很多。远亲天赋很高,却很少交往。这和城市的生活方式有关。城里一家的亲戚可能相隔很远,多接触更重要。
由于城市人交流的频率很高,交流对城市人的生活影响很大。“现在我们的生活内容被分割了,所以交往的圈子被细化了,形成了很多小圈子。人每天也在扮演不同的角色,脱下这张脸换上另一张脸,从一个差异格局进入另一个差异格局。”
中国人还是以自我为中心,把“自己人”推给心里的“外人”。可能那个“自己人”自己都不知道。
有研究者认为,杨一音的研究详细描述了自己成为局外人的过程。
但她认为自己的研究其实发现中国人的“自我”是透明的,所以可以扩大。“自我”是个外来词,界限透明的中国人叫“自我”。
“自己人”其实是中国人在头脑中处理事情的一种组织方式。人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需要把人际关系按照亲属关系和交往情况分为两类:一类是自己人,一类是外人,但是这两类的界限并不是固定的。
我们讨论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的时候,经常说“中国人到了就是一个大群体”,杨一隐不同意。其实中国人还是以自我为中心,把“自己人”推给外人,而这个“自己人”自己都不知道。
在中国的传统中,确实形成了一套严格的社会等级制度和伦理制度来表现身份的差异。但在如此严格的管制下,“中国人还是有心理建设的空间,一个人可以否定你在我心中的自主性”。中国人用“自己人”的认知方式对人进行分类,反映出中国人的自我不是孤立的,而是“与我有关”的,所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