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你说的是什么样的精神和情感?你说的是什么样的时代背景?

《伤逝》中有各种修辞手法,整篇文章充满了丰富而深刻的诗意,堪称一首哀怨的散文诗。散文文化和小说诗化是本文的行为能指。请允许我将它们与卡夫卡的文学进行比较分析。散文小说是他写作的一种重要风格。因为文体不受叙述规范的束缚,更容易找到自我的感受和思想,也更简洁地表达一个“另类”智者的思想深度。这些百感交集的短笺,或者小说素材之类的故事片段,都潜伏着一个* * *-自我的“不幸存在”的主题。在当时的情况下(20世纪20年代初,五四反帝反封建高潮已过,新文化统一战线也出现了分化:“有的起来了,有的退了,有的先进了”,知识分子有强烈的无生趣感),在有“何吉孤军流浪”的苦闷的同时,以“路漫漫其修远兮,修远即Xi,吾将上下而求索”的话语鼓励自己继续奋斗。传统和习俗阻碍人性的延伸,构筑社会壁垒,人格无所适从。鲁迅默默地审视着个人与社会的痛苦关系,早已看破了这种互不相容的无奈处境。《伤逝》是一种将痛苦中的痛苦客观化的写作。它用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悲剧来“破坏生活中有价值的东西给人看”,用“悲伤”来打动受挪威作家易卜生《玩偶之家》影响的知识青年,从而使他们错误地把“自由恋爱”当作人生的唯一意义,忘记了时代,脱离了人民的爱情至上主义。独自在枣树下忏悔,希望与野草一起速死的鲁迅,无论如何都表现了灵魂的庄严。这样一部真实的文学作品,紧密交织着强烈的真挚感情,对比的是那些只会把痛苦诗意化到远方的无聊之人。巴尔扎克的手杖柄上写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卡夫卡改成了“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鲁迅充分把握了主观世界(文学)与客观世界(现实)的关系,以“粉碎我”的自觉勇气粉碎一切障碍,有着完全不同的认知路径。

《伤逝》是一部爱情题材的小说。如果要用最简单的几句话来客观概括它的内容,大致可以说:《伤逝》讲的是涓生和子君追求爱情婚姻自由,一开始成功了,最后失败了,其根本原因是由于社会迫害。但是《伤逝》这部作品关注的不是社会如何迫害涓生和子君,而是涓生和子君如何面对社会强加给他们的迫害。它把涓生和子君作为分析和解剖的直接对象。归根结底,他们爱情破裂的原因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因为社会的迫害最多只能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而不能剥夺他们的爱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涓生对子君的爱只是因为她的勇气,她的思想进步和独特,并不是很充实,恐怕也很难维持;子君对涓生的爱虽然如此专注,但其内容也很空洞、虚幻、不切实际,只是“盲目的爱”。那么,到最后,一定是幻灭了。爱情和自由哪个更重要?王子和公主结婚是童话的结局,但不是最后的承诺。“他们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远不是现实中那么轻描淡写的。这种形式的承认是多余的还是神圣的。鲁迅在《娜拉走后发生了什么》的演讲中说:“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醒来后无路可走。”涓生和子君确实从沉睡的梦中醒来,但醒来只是挣扎的开始。他们醒来后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甚至这个目标对他们来说似乎都不重要。现实主义作品的伟大就在于此——关注当下的习俗,指出并试图解决它们的不足。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是这样解释爱情的:“人的本质是自己的选择,而选择的基础是自由。人被判定是自由的,必须独自承担选择的后果。”或者柏拉图式的爱情,或者自由主义的爱情,没有所谓的生死与* * *。为什么爱会干涉自由?也许是因为单纯的情欲。很多人愿意为了爱情失去自由,小女人的感受其实可以理解;很多老人都在喊孤独。那不是驴子渴望轭的哀鸣吗?

本文中涓生与子君的结合导致了两种结果:人际关系的疏远和自主性的丧失。读者的头脑中是否包含着这样一种明确认可的观点,即婚姻和爱情是自由的对立面?我不知道自由和自我的区别,所以我不知道爱情是如何在平淡的婚姻中湮灭的,自由是如何在真挚的爱情中崩塌的。这种湮灭和崩溃是自然的吗?孤独的人渴望他们的伴侣。自由会随着伴侣的入侵而消失吗?人们口中的必然对立和现实中的偶然和谐之间有什么玄机?是我们想太多了,还是生活就是这样。

一千个读者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我试图用泛政治化的观点对《伤逝》进行形而上学的解构:子君可以看作是虚构的民主自由理想的隐喻体现,涓生以她为目的和动力完成了一次自我升华。在没有更好的借口的情况下,这种假设性的揣测其实只是对涓生的一种新的回避,这种回避是由其缺乏想象力和历史文化造成的——这种缺乏甚至伤害了文化或社会革命的始作俑者和旁观者,涓生这样的人应该反思,光靠观察是不够的。以此为契机,可以理解为鲁迅在自我救赎之后,试图以孤立的形象和简化的名称,以“先锋艺术”的形式拯救民族灵魂,尤其是对知识青年而言。政治和抗争逐渐从精英时尚变成一种修辞策略,不再是那些一直坚持革命理想的人的专利术语;这种现象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衣钵,逐渐消解和异化,成为客观现实。从这个意义上说,会被遗忘和谎言引导的涓生,在“悔与哀”的煎熬下,多半会成为一个愤世嫉俗者;认为涓生最终踏上革命道路,没有任何比童话结局更有根据的想法,似乎有些天真。也可以明确一点,《伤逝》并没有像《呐喊》中的小说结局那样明确指出希望。考虑到许多《伤逝》的评论和研究都认同毛泽东的相关论述,完成了完整的“造神”运动,难免怀疑他另有政治图谋或给人以政治宣传家的卑劣形象:要么主观臆测,抛弃现实;要么先入为主,像别人一样行事。

再扯几句题外话,在今天这个去中心化解读的时代(或对应后现代主义的后毛泽东时代),读者与作品的关系充满了多种可能性,具有内在的自由性。从一个意识形态中心来看,话语往往是分离的、平行的、断裂的、对立的。这不仅促进了事物的多元价值,也导致了话语类型、维度和内在标准的多样化。从多个不同的方面进入作品并对其进行界定和阐释,属于并符合时代的话语特征。基于这种考虑,我不想在《伤逝》中重复各种剧情设置、人物处理、思想意义、细节分析,因为太浅薄、太奢侈、太假。至于这些文章中所涉及的“孰轻孰重”、“灵与肉”等有趣而深刻的问题,似乎更适合在昆德拉的小说中讨论。

在结束之前,我想说明一下我看完作品后的感想:“现代主义”或者说卡夫卡的话语深度是人类陈述内心思想和痛苦的基本模式,两位主人公的不幸命运就是这种模式的个体呈现。爱情主题的使用是试图在话语分裂的外部结构中保持阐释的内部中心,即保护其历史或现实。用一面类似于反讽的破镜来体现一个严肃而沉重的主题。

主人!主人!我们夹在“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之间,读后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