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骨灰项链吗?

二十一年了,从牙牙学语到少年时代,我一直叫着奶奶这个名字。奶奶是我整个童年的主角,是我小时候烦恼的对象,是我一生的记忆,也是最难割舍的牵挂。

八十年代,农村的生活特别穷,父母也跟着村里的人出去打工。四岁时,我和六十多岁的奶奶住在一起。奶奶很小,脚也很小。从我记事起,一路上都是她心碎的哭喊:“小乖乖,慢点,小心点,奶奶追不上你了。”我觉得这个特别好玩。我不在乎奶奶的声音。我想,奶奶这么大了,连我的小娃娃都追不上,但她会跑得更快,就像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每当我这样玩的时候,小脚奶奶总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晚上,终于静了下来。奶奶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梧桐树下,拿着一把大风扇驱赶蚊子。我会躺在祖母的腿上,听她哼一些优美的歌曲。即使在小学,我还是喜欢躺在奶奶的腿上,感觉那是我最温暖的港湾弯。奶奶会讲一些简单的故事,但我觉得是最美的语言。我最忘不了的是奶奶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哎,你知道如果地上的人死了,天上会多一颗星吗?”我问奶奶,上次张爷爷死在村里,村里人不是说天上又少了一颗星吗?奶奶说:“如果奶奶死了,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给黑暗中的我亲爱的带来光明……”

后来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说解放前的女同志都要缠足,听老师解释说从四五岁开始缠足是一种残忍的行为。听着听着,我居然哭了。我为我的祖母感到难过。她的小脚受了这么多苦。那天,回到家,我扑进她的怀里,久久不愿离去。我心想,等我赚到钱,我一定要给奶奶买一双世界上最舒服的鞋子。

直到我十六岁,父母都会带我去城里读高中。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也会让我上大学。不要受文盲之苦。我想让我奶奶和我一起去。我奶奶这次不同意我,坚决不跟我去城里。她坚持说我奶奶年纪大了,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她应该守护我的老梧桐树和我的小窝。这是我的根。

高二的时候,想到今年春节要回家看奶奶,想给她买双舒服的皮鞋,安慰一下她的小脚丫。周末出去餐馆打工,过了两天腰酸背痛,想着奶奶看到我用自己的钱给他买的礼物会心花怒放,苦不堪言。那年春节,奶奶穿上我给她买的皮鞋,在村里跑了几圈。大家跟我说我买了这个,端了好几天菜。我养大了这个孩子。

那时候我常常想,等我毕业挣钱了,我的第一份工资一定要给我奶奶,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千万不要吝啬;等我毕业了,我也一定要带奶奶去城里住一段时间,带她坐电梯,坐火车;坐地铁然后坐飞机去。让她每天早上给我做一碗最好吃的杂酱面。我相信有一天我的心会很美...

然而,我还没毕业。我才大三,外婆就离开了我,让我所有的计划化为乌有,变成了回忆,变成了无尽的心愿。奶奶被埋在离路最近的村子里,因为她说我们回去就在那里下车。

奶奶的离开让我无法从痛苦中自拔,觉得自己整个童年和青春都结束了。奶奶是我心中最温暖的港湾。没有避风港,人的灵魂就像漂浮在世界上,无处停泊。

有一天晚上,整个学院都停电了,宿舍的姐妹们都很兴奋,拉着我去操场旁边的草地上看天上的星星。他们在谈论系里的一个帅哥,我却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了我奶奶说过的话:“如果我死了,天上会多一颗星,给我的尴尬增加一些光亮。”我的奶奶,这个时候,你在天上吗?你是哪个明星?从那天起,我相信奶奶一定变成了星星,在繁星点点的夜晚对着她眨眼睛。

时光飞逝。奶奶已经走了很多年了。这些年,我也习惯了穿着高跟鞋走在水泥路上的节奏,也遇到了我的爱情。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回梧桐树下的院子住两天,说说我在奶奶坟前的悄悄话。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再到现在的三个人。家乡年年在变,谁也不知道那棵老梧桐树能陪我们几年。

不是,去年清明回去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在说拆迁的事。附近的几个村庄被涂成了工业用地,将建工业园区。不仅房子要拆,坟墓也要搬,我深感失望。奶奶的窝搬不动了,也就不复存在了。老公明白我的心思,有一天很认真的对我说:“笑笑(我的笔名),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我的表哥,在美国读研究生,说国外流行把骨灰做成钻石,他们的导师约翰逊教授不久前。

我很乐意把奶奶做成钻石,但是奶奶的骨头能做成钻石吗?是骗局吗?我们委托了一个国外的表哥咨询调查。这种用骨灰培育钻石的技术是有专利的。国外培育钻石的技术比国内领先15-20年。而且近年来国内出现了一种类似骨灰钻石的骨灰晶石,也有人称之为生命晶石,但没有生命钻石那么亮。表哥推荐了国内第一家经营骨灰钻石的“爱为天下”。

当我们在网上看到“爱永远不会走远”的主题时,我坚定地选择了他们,尤其是“爱永远不会走远”这个名字。我跟他们工作人员沟通后,建议我把我奶奶的骨头烧成灰,做一颗黄钻,然后戴在项链上,带着她一起走。外婆住在离我心最近的地方,那些年她给了我温暖。

今年,清明节在她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特殊的钻石项链。我想带她去商场的扶梯,高铁,飞机,就像带她去每个城市都有奶奶的照顾一样。现在在奶奶的照顾下,我事业做的很顺利,生活也很幸福。每次加班到深夜,我都会抬头看看天,看看天上的星星。我渐渐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可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