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斯拉工作10个月是什么体验?
聊了一个小时,她对我说:你愿意去特斯拉工作吗?我很惊讶。当时笼罩在硅谷明星光环下的特斯拉,被各种企业用来占便宜营销,所以一个没有面试的工作机会,既让人兴奋又让人不安。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做了很多功课,研究特斯拉在中国将要面临的话题,比如里程、充电、新能源汽车政策等。研究完后,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因为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特斯拉在中国,它需要的只是时间。更重要的是,像埃隆·马斯克这样的首席执行官令人着迷。我已经过了偶像化的年龄,但如果非要我选择做一个人的粉丝,那么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他从事过互联网、电动汽车、外太空探索、太阳能,每一个都是当时最前沿的领域,每一个都做出了非凡的成就。想想成为一个目光超越被锁在蓝色星球之外的极客的同事,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不断修正自己的认识。一个企业创造出最先进的产品,为消费者提供最全面的解决方案,这是一个很大的成就,但同时也要不断向外界展示这一点,告诉人们它的努力,以及它能给消费者带来的价值。
创业就是一边喝着玻璃一边盯着死亡的深渊。
我原以为特斯拉的风格和其他外企差不多,但是上班第一天就改变了想法。办公室里,大家在同一个大房间里办公,桌子一排排。不管位置如何,书桌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隔间,也没有玻璃。我想,哇,这就是创业的样子。最近去了总部,才知道埃隆和大家一样,也是办公桌,才明白这是一种浸淫在骨子里的精神。
直到今天,特斯拉还是一家创业公司。创业意味着在成熟的市场中另辟蹊径,挑战人们的观念和钱包,所以难度极大。
创业代表着高强度的工作,加班到深夜只是家常便饭。从去年九月开始,我已经有半年没怎么见过朋友了。后来在春节晚会上,他们说我大了几岁。
创业就是在资源、人力、时间紧缺的情况下,不断解决问题,突破常规和流程限制,寻找最佳解决方案。几乎每天都会有问题,但每解决一个问题,就像是升级和指责,让人很有成就感。
创业需要强大的神经,因为你在做一件没有人成功过的事情,所以你要以极大的勇气和毅力勇往直前。你也会遇到在稳定的公司不会面对的情况,不断调整自己保持良好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创业很难,经常面临波折。特斯拉在中国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它需要时间来适应市场,还面临着别人的嘲笑。它也调整自己以更快的速度前进。埃隆曾经说过,“如果一切都很顺利,说明你还不够创新。”没有更好的总结了。
胸怀大志,勇往直前
特斯拉是一家独特的公司。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它需要更多的时间让别人明白它的追求。它经常做出一些看似奇怪的举动——特斯拉开放了200多项核心专利,这在专利技术被视为护城河的商业世界里显得极其幼稚;特斯拉进入中国后,没有按照汽车行业的常规加价,向中国消费者赠送家用充电桩和基础安装服务。这种行为在精明的中国企业看来是愚蠢的;特斯拉在全球搭建了由数千个超级充电桩组成的充电网络,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
如果用常规的商业思维来判断上述行为,我们无法得到令人信服的答案。归根结底,它落在了特斯拉的使命上:推动世界走向可持续交通。燃油车不仅污染严重,而且使人们面临能源枯竭的困境,所以特斯拉致力于使人类社会从汽油车时代过渡到电动车时代。至于特斯拉卖了多少车,利润几何和这个目标比起来都是小事。
其他车企担心电动车的研究成本太高。好吧,特斯拉开放专利,希望更多人加入电动车行业。消费者担心充电是个问题,ok,特斯拉提供最完整免费的家用充电解决方案;市民担心开电动车长途出行是不可能的。好吧,特斯拉自己建了世界上最大的充电网络。
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接受、喜爱电动车,让尾气不断的汽油车尽快消失,街上到处都是电动车在跑,即使很多电动车不是特斯拉品牌,也没关系。
所有这些行为都需要时间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对特斯拉精神理解最深的是特斯拉的车主。每次和他们交谈,我都会更好的理解我工作的意义。今年年初,特斯拉在中国面临挑战。每天都出现在百度新闻上,各种猜测和推论层出不穷。坦率地说,所有这些有时会令人沮丧。后来在朋友圈看到全国各地的特斯拉车主自发站出来。他们以各种方式表示支持。有车主甚至表示:开完Model S就不想碰任何汽油车了,我要为特斯拉代言!
工程师思维
刚来特斯拉的时候,心里一直有个谜:为什么会议室的名字这么奇怪?毕升、鲁班和墨子后来才知道,特斯拉在世界各地的办公室都是以当地著名科学家的名字命名的。这一切的原因是,这是一家相信工程师思维的公司。
工程师们思考并相信技术的力量,因此他们创造了Model S,这款革命性的产品被美国权威汽车媒体Motor Trend评为史上最伟大的汽车。工程师思考,相信逻辑和理性,不喜欢太多的宣传和包装,所以特斯拉不在全世界打广告,所有的发布会视频都很简单;工程师认为并坚信产品是最高的,所以他们把最多的资源和人力投入到产品研发中,虽然这样会让公司的财务报表看起来不那么漂亮。
但中国其实是一个特殊的市场:消费者习惯于由情绪驱动做出决策,公众对信息的筛选能力不够强,容易被舆论左右,营销技巧千变万化。于是特斯拉在中国也经历了适应过程,就像Elon参加完博鳌论坛回到美国发推文说自己也在了解中国市场一样。
也正是因为工程师的思维,一旦意识到需要改变,速度就会极快。从2015开始,特斯拉发布了各种本土化措施,与媒体和大众举办了几十场体验日,以至于后来很多不是汽车行业的朋友说:你们今年的活动还挺大的。对于一个创业公司来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直不忘初心,不迷失自己的心,就可以浩浩荡荡,再战。
在过去的10个月里,和一个刚刚进入中国的公司一起,经历了风风光光,跌宕起伏,再次前行。每天都过得异常密集,经常感觉好几年都过去了。见证一个行业的巨变,参与创新事物的传播,这段旅程即使风雨交加,也是如此的精彩。
正是因为我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越过山丘,所以我最近看了Wait but why(写那篇广为流传的人工智能文章的媒体)写特斯拉的文章,心里充满了悲哀:
伟大的表情总是相似的,就像纳博科夫在他的自传中说的:“虽然透过迷雾你看不到太多,但我不知道怎么总会有一些看向正确方向的极乐感觉。”
如果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这10个月以及接下来和特斯拉在一起的日子,最贴切的莫过于里尔克的那首诗——当我认出风暴的时候,我激动得像大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