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旭东的苏打生产
决心复仇制碱的,身边聚集了一批意气相投的青年科学家,其中有苏州东吴大学化学硕士陈调福,上海大小机械厂厂长兼总工程师,东京高等工业学院电气化学专业毕业生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化学博士侯。这是企业史上第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团队,李后来成为民国食品工业部部长。侯以独创的“侯氏制碱法”闻名于世。这是一群真正为中国付出一切的年轻人。有一年,陈提夫的爱妻潘英如去世了。当时是永利财务最紧张的时刻。痛苦万分的陈提夫在他的讣告中写道:“不接受挽联、手捧和其他东西,如敬酒,只接受现金。”葬礼后,陈提夫把所有的礼物都给了范旭东。
1917年,范旭东与陈调福、王晓旭合作,在中试成功的基础上,在其天津公寓庭院内建设了1座3米高石灰窑和1套氨碱装置,并进行了模型试验。经过3个多月的日夜奋战,他们打通了工艺流程,做出了9公斤的产品。范旭东向久大公司董事会建议修建一座碱厂。获批后,开始筹集资金,招募人才,设计图纸和设备,申请工业盐免税,选址建厂。19181年6月,永利碱业公司成立。
对于制碱技术,范旭东已与拥有专利权的外国投资者谈判购买。对方提出的条件非常苛刻:要求在合同中约定关键生产工序由他们直接操作,不需要学徒,不需要技术;要在我国销售产品,他们必须设定市场,不允许在规定以外的地区销售...范旭东断然拒绝了这些条件,决定从国外购买设备,自己组织设计。
当时垄断汽水生产技术的几大公司,也是互相严格保密,各公司各守“绝招”。所有重要的机器设备都是各厂制造的,他们不出售成套设备。设备的购买只能东拼西凑,设计难度很大。陈提夫在美国留学期间,范旭东委托他和纽约华昌贸易公司的李国琴在美国聘请技术人员设计、采购和订购设备,还在假期聘请留美化学留学生参与设备的设计、绘图和验收。1919年底,一套东拼西凑的设计图纸终于做出来了,被陈调福带回国内。
永利经历了比久大更多的磨难,历时八年。在工厂的筹建中,垄断制碱技术的几大国际公司都是严格保密的,几乎不可能采购到成套的机器设备。一切都需要重新设计和研究。
陈条富和王晓旭在范旭东的家中建造了一座3米高的石灰窑,并制作了一套制碱设备。经过三个多月的实验,他们打通了工艺流程,生产出了9公斤合格的纯碱。
1920年,李咏碱业公司从银洋筹得40万元,经北洋政府大总统特批。农商部对工业盐免税30年,选址在塘沽盐田附近。9月,制碱厂破土动工。在施工安装过程中,暴露出很多技术和设备上的问题,不得不一次次修改设计,不得不不断返工。在陈调福的推荐下,特邀侯于1922来厂全面领导技术工作。试运行从1923开始,不断的修复调整。1924年8月,永利投资200万,终于生产出第一批碱产品。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生产出来的碱仍然是红黑相间的。消息一出,英资公司一片笑声。此时四艘船煅烧炉全部烧坏,无法再次使用。整个工厂被迫停产一段时间,等待了几年的股东们已经失去了耐心,但范旭东仍然坚持。布涅门公司借机要求与范旭东会谈,希望成为永利的股东,但范旭东拒绝了,理由是公司章程明确规定“股东限于具有中国国籍的人”。一年多后,1926年6月29日,永利终于生产出了纯净洁白的合格碱,全厂一片欢腾。范旭东含着眼泪对身旁的陈提夫说:“这些年来,我的衣服都太大了。陈先生,你可以多活几年。”范旭东将这种产品命名为永利汽水,以区别于“外国汽水”。8月,永利汽水在美国费城举行的世博会上获得金奖。专家的评价是:“这是中国工业进步的象征。”
1925年春,在侯等同事的努力下,找到了产品质量问题的根源,不断改进措施,逐渐见到成效,产品颜色开始变白。但四船煅烧炉全部烧坏,无法再次使用,全厂被迫停产。要恢复运营,继续解决技术问题,必须要花很多钱。盐税“暂免一年”即将到期。股东之间的分歧更大。布内门公司的总经理尼科尔森多次要求范旭东与永利苏打厂进行会谈。在大连会谈时,他多次吹嘘布涅门资金充足,技术力量雄厚,条件优越;本文分析了李咏碱厂的困境,提出愿意投入资金和技术与李咏碱厂合作。
在去大连之前,范旭东已经预料到对方企图乘人之危接管永利碱厂,控制中国纯碱工业。为此他提出永利公司章程已明确规定“股东限于具有中国国籍者”,没有灵活性,否则会影响政府制定的优惠政策,对永利碱厂不利,谢绝了“合作”的提议。
回厂后,范旭东召开董事会,分析苏尔维纯碱生产技术的先进性和艰巨性,并列举了日等国经过多年探索仍未能制造出来,而李咏碱厂相继解决了工艺技术、设备等诸多问题,因此不能功亏一篑;还介绍了外国垄断资本一再企图扼杀李咏碱厂事业的种种阴谋诡计。要求董事们从战略高度构筑战略地位,坚持为李咏碱厂和民族工业的未来而奋斗;汽水厂一定会成功。他还细数了侯多年的政绩,以厂为家,查问题,想办法领导员工,并提出:“希望大家像你支持我这样难得的人才一样支持他的工作……”范旭东深刻而雄心勃勃的报告得到了所有董事的理解和支持。
1925年6月,在五卅惨案激起的爱国反帝高潮中,李咏碱厂通过上海英文《大陆日报》发表题为《看英国人破坏国货的险恶手段》的文章,揭露工业盐征税过程,揭露丁恩侵犯主权、破坏中国工业的行径,在媒体上引起强烈反响。迪安等人怕舆论,就把工业盐免税再延长五年。在此期间,在侯的领导下,碱厂的技术难题不断得到解决,先进的回转式外热分解炉被重新订购,取代了国外早已淘汰的原有船形分解炉。
1926年6月,重新启动汽车的工作全部完成。其间,范旭东在总揽全局的百忙之中,始终坚持经常到现场检查施工安装情况,参与研究处理各种问题。原来输送碱液的管道都是钢管,不耐腐蚀,经常损坏,长期修修补补,影响生产越来越严重。他发现后,下决心将这套系统中价值65438+万元的钢管拆除,换成耐腐蚀的铸铁管,解决了问题。事后,他还让工人们用几根废钢管做了一张桌子放在办公室里,以此警示他们很久以来都没有认识到腐蚀问题的严重性。6月29日,纯碱厂重启,一切正常,持续生产出纯净、白色的产品。在全厂一片欢腾中,范旭东建议将该产品命名为“纯碱”,以区别于“洋碱”。从此永利纯碱开始在各地热销,纯碱的名字传遍了全国。
1926年8月,永利汽水在美国费城举办的国际博览会上获得“中国工业进步的象征”的评论,并获得大会金奖,蜚声海外。此时,布涅门公司凭借其雄厚的资金和所掌握的市场,采取降价倾销的手段,在永利销售纯碱的上海、汉口、长沙等地大幅降价,甚至赊销,企图将永利纯碱挤出市场。在天津,不会降价诱导永利在当地销售大部分产品,让他们的产品继续占领中国的广大市场。在研究和分析了市场动态后,范旭东决定采取相应的对策。他指示公司业务机构,在碱降价时,我们以更大甚至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延长信用期;除了天津,我们的产品在其他地方也有销售。
起初,一些股东不同意。范旭东耐心地向他们解释:“如果我们把销售集中在天津,国外的销售就打不开,市场基础就巩固不了。总有一天,布涅门会回来,我们会完全被动无助,结果很可能是彻底失败。”
果然,永利纯碱在各地降价销售不到一个月,布内门公司就派人来找永利协商调整纯碱销售价格。同时,公司还通过永利汽水厂的干部推荐了一个小职员加入永利,作为拜访代理人,收集永利的商业信息。这个人在布涅门和李咏苏打厂都有工资。后来他终于良心发现,坦白了自己充当间谍的事实。范旭东得知后,立即找他谈话,称赞他的坦白是爱国的表现,并承诺不会辞退他,要求他继续工作;但提出一个条件,即他今后向布涅门公司提供信息时,范旭东要先指定公司里高级职员的虚拟业务动态材料,然后发给他。
这一反间谍伎俩使永利碱厂在与布内门争夺纯碱市场的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布内门碾压永利的企图最终落空。后来,布涅门终于同意了范旭东关于纯碱市场销售的协议,即永利纯碱销售额应占中国市场总销售额的51%,再次维护了中国民族工商业的权益。
为了亲自去永利碱厂了解情况,寻求新花样,布涅门公司总经理通过他在上海的经理邀请范旭东到天津见面。范旭东同意只在上海和他见面,并在他从上海去天津的那天晚上乘火车南下。他还告诉李咏碱厂的同事,如果布涅门总经理要求参观碱厂,可以陪他进厂,但只让他看锅炉房,拒绝参观主车间,作为20多年前他礼节性地参观英国碱厂的回报。
从1927到1937,永利纯碱年产量翻了三倍多,“红三角”牌纯碱远销日本、印度和东南亚。在天津,李咏碱厂、南开大学和《大公报》合称为“天津三宝”,分别代表了那个时代工业、大学和新闻业的最高水平。李咏碱厂的主厂房高耸入云。碳化车间高32米,共8层。汽蒸车间高47米,达到11层。它不仅是华北第一高楼,也是塘沽乃至整个天津的标志性建筑。范旭东的科学救国之心是非常激昂的。他曾在一次演讲中说:“中国如果没有一批人,他就安身立命:不热,不烦,不为他那个时代的名利所惑,为中国创造新的学术技能。中国永远不会产生新的生命。”
在李咏碱厂艰难起步期间,范旭东继续发展盐业,积累资金,以摆脱公司的经济压力。1926年在青岛设立永裕盐业公司,1927年在汉口设立新抚盐业公司,1930年在江苏连云港设立九大铺分公司。除了建立一个盐厂用海水制造精盐,他还建立了自己的发电厂来发电。盐业的发展不仅壮大了久大盐业公司,也有力地支持了永利纯碱生产的发展。盐碱已成为中国民族工业的重要力量。